来到楼下时。发现昨天在保安室里打盹的老头子今天醒着,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看那脖子长度也不是个……人类。
“你好,老舍。”那老头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里似乎还有点开心。
“早。”
“这丫头是?”
“我远房亲戚家……”
“谁是你远房亲戚啊,还有,谁是丫头啊?”巴托里有些生气地打断了他们两个的对话,自顾自地说,“科科科,听好了,老头,我叫玛丽·巴托里,是伊丽莎白·巴托里的直系亲属,更是鲜血暗……”
巴托里话还没说完就被舍斯特先生一把从后面把嘴捂住飞也似的拖走了。
“搞什么啊,第二次了,我还以为要被拐卖了!”
出了公寓大门口,在巷子里拖出去一段距离之后舍斯特先生才放下巴托里,巴托里气踹嘘嘘地边说话边用拳头锤舍斯特先生的胸口。
“你真是口无遮拦啊……怎么什么家底都报给他听了?”
“怎么了?他看起来也是个怪异啊,告诉怪异有什么所谓?弄不好还能提高自己的威信呢!科科科”说完,巴托里神气地叉腰站着。可把她牛逼坏了。
“你真是……”舍斯特先生举起手用手背狠狠地敲了几下巴托里的头顶,“想当然!想当然!想当然!”
“哎哟!哎哟!哎哟!再敲我可哭啦!”
“那个老头,”舍斯特先生解释说,“是驱魔组织的眼线,而且是驱魔人在我们这儿的代理!”
“那又怎样?”
“你那个鲜血暗月,虽然不是什么官方组织但在怪异们坊间的名气还是相当大的,就我所知道的,而且,如果让他知道你是被流放出来的,不知道会把你牵扯进多少事情!”
“唔……”巴托里仔细想了想,似乎没什么错,“那好吧,谢谢你啦,老舍,科科科科。”
“老……舍,我有那么老吗?”
“挺好听的啦……大概……”
舍斯特先生没再说什么,只能求某位先哲千万别揭棺而起。
“那我带去看第一人吧,或者说,第一个怪异。”
“谁?”
“歌者。”
“那能顺便买甜甜圈吗?”巴托里可怜巴巴地望着舍斯特先生,“好吃。”
“回来再买!”
这是一个复杂的城市,也是一个个性的城市。舍斯特先生还穿着他在外面就穿着的那厚重的大衣和装束,而巴托里则换上了一套看起来很像小孩子应该穿的连衣裙,而脚上却还穿着高跟鞋,可以说别有一番风情。而在不远处,传来的是电吉他的刷弦声音,接着一阵“吱——”的刺耳尖啸声吓得路人们纷避之不及,接着鬼哭狼嚎般的黑嗓配合着重型的吉他猛击着现场能听到的每一个人的耳膜,这样前的卫音乐估计能吓跑方圆十里之内的正常生物。
舍斯特先生捂着耳朵皱起眉头,虽然遮在眼镜后面的愁眉根本不可能被看见。
“真……是……”被极端音乐震慑到的巴托里呆呆地望着歌者那边,本来舍斯特先生还怕巴托里会因为受不了这种噪音冲上去暴打歌者一顿,但她接下来一句话却让舍斯特先生大跌眼镜,“真是太棒了!”
“老舍,我能让他当我的御用歌手吗?这如同地狱的声音简直符合我的形象啊!”
“可以个鬼!还有,符合个鬼!”
“真可惜,我还以为如果是老舍你的话一定会理解的……”
“理解个鬼!还有,我不叫老舍!”舍斯特先生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了,走向歌者的方向,“让我们快结束了这儿的事情离开这种地方吧。”
歌者忘我地唱着不知所云、无病呻吟的核音乐。直到舍斯特先生和巴托里来到他面前,他才猛然抬起头。
“啊哈!这不是我的邻居嘛!还带着个从没见过的小萝莉!”
这个歌者说话……怎么说呢,就如同他的音乐观一样,让人捉摸不透,带着这一种自内而外的神经质。他的舌头上,鼻子上,都穿着环,而他的左耳戴着3个环,右耳戴着2个环,顺便说一下,他的耳朵尖尖的,就像精灵族一般。
“谁是小萝莉啊!”
歌者靠近舍斯特先生小声说(虽然很小声但还是被巴托里听到了):“你的品味正点嘛!……啊!疼疼疼!”
歌者被巴托里穿着高跟鞋的脚踢中了脚踝,他抱着脚踝跳了起来。
“我说老狼啊,你这样在大街上搞你的艺术,恐怕是要被警察给逮捕哟。”
“原来他叫老狼啊。”
“那当然,歌者只是我的称号嘛,”说着歌者用电吉他刷了两次弦,“我的真实身份,就是月光公寓402房的老狼,沃尔·图尔斯!”
“科科科,我说你身上怎么有股淡淡的、犬科动物的味道呢。”巴托里半掩着口鼻嘲讽着。
“哈?你这鼻子这么灵,也是兽类吧?蝙蝠吗?”
一点都不好笑。舍斯特先生和巴托里同时这么想到。
似乎老狼也察觉到了自己讲的笑话相当尴尬,只好干笑几声只开注意力。
“所以你这家伙,在这里是干什么的呢?”巴托里插着腰,居高临下地问。
“我说,我的小公举,”老狼摊开手一脸无奈,“不知道是你那双眼睛是装饰物还是你的技能都点到听力上去了,忽略地上那顶帽子的话,我明显是一个街头艺术家。”
“加上那顶帽子呢?”
“帽子用来接钱的,所以,卖唱的。”
“你这是在为了生计奔波?”
“是啊,家里还有待产的老婆和五只刚上幼儿园的小狼呢,五胞胎。”
“狼可真能生……”
“狼多力量大嘛!”
“那么,你觉得像人一样活着好玩儿吗?”
“哪有像人!”老狼气愤地刷了一下弦,“我活的像一条自由的孤狼,像风,像一场暴雨来无影去无踪!偶尔我还在冬天的大街上吐着白气冻得像狗,但我还是会在月下像真正的狼一样嚎叫!”说完老狼又狠狠地刷了几次弦,音箱如同抗议般发出了尖锐的声音,逼得舍斯特先生和巴托里捂起了耳朵。
“呀,你真是个蠢货。像这样在街上卖唱,哪怕在人类世界里,也算是相当低廉,相当辛苦的职业吧?”巴托里突然如同一个长者一般说教起来。
“哈?”老狼一听,原本阳光灿烂的表情都消失了,“小姑娘,虽然我不太清楚你是谁和你的情况,但似乎你对人类世界的运作方式有很大的误解啊?”
“什么误解?”巴托里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似乎刻意般露出了手上的鲜血暗月的标志“明明是怪异,却像人类一样的生活,明明不是却为了迎合刻意模仿,这种恶心的事情,我最讨厌了!”
“我告诉你,小姑娘,”突然,老狼的身影变得高大起来,眼神中露着红光,“我做出这种选择,不是为了生存,不是为了迎合,也不是为了取悦谁,只是单纯的爱!”
“爱……”巴托里有点被这种气势吓到了,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变回了那个几百岁的孩子样子。
“没错!爱!”老狼似乎有些丧心病狂,“我本以为,没有什么能够释放我在来到这个城市之前漂泊时的苦闷,也没有谁能理解一个怪异几百年来累积情绪,直到我听到了极端音乐!我当时想的就是,我要一辈子选择这种音乐!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我,我的老婆孩子都觉得我精神有问题了,劝我去兽医那儿看看。但我是知道的,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我的心灵从来没有在除了虐杀以外的其他地方得到过释放!
“刚开始只是听,再然后我自己拿起了吉他。但由于掌握不好力道,不知道弄坏了多少把吉他之后,我终于得到了我自己的救赎!那种瞬间释放的感觉,我生命中的任何瞬间都无法比拟!
“我走上街头,确实,连人类自己能接受这种音乐的人也少之又少。但是每周也能碰到一定数量的知音(舍斯特先生的想法:只是单纯的看傻叉的人和和你一样的傻叉吧!)。所以我就坚持了下来,后来我觉得单是这样不过瘾,于是就开始选择卖唱了(舍斯特先生的想法:只是单纯地零花钱被老婆管得太严迫不得已卖唱吧!)。虽然收入不多,但这样充实的每一天,我也开始理解人类的幸福了呢。”
听完老狼这长篇大论,巴托里已经惊呆了。
“那个……老狼。”舍斯特先生拉了拉正沉浸在自己刚刚激情演讲中的老狼。
“干什么啊,我正耍帅呢。”
“那边……”舍斯特先生指着道路的一边。一辆醒目的、写着“综合执法”的车出现在那里,还闪着警灯。
老狼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有些发黑。
“我先撤了!”老狼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收好了全部东西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还真是……雷厉风行,”舍斯特先生低头看了看地上落下的帽子,“丢三落四的公狼呢。”
“不过……不算无聊。”巴托里望着老狼远去的身影呆呆地说。
舍斯特先生嘴角微微一笑。看样子巴托里已经上钩了。
离开老狼卖唱的街区,巴托里在舍斯特先生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居民区,这里行人更少,但不再像闹市区那样行色匆匆,而是悠闲地散步般走着。
“总觉得,你带我来这种地方是要干什么?”巴托里有些警戒,“该不是拐卖吧!”
“才不是,就算真的有人要买我也要立刻让他死心的!”
“科科科,看不出来哦,你真是个萝莉控。”
“嗯……你误解了,我只是担心那个人的人生安全而已。”
“去死吧你!”
一会儿,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很长的排队队伍。队伍的尽头,似乎是一个买早餐的摊子。
“哇,好热闹。这是在干嘛呢?”巴托里好奇地四处张望。
“嗯……他们在排队买早餐哦。”
“早餐……啊,人类一天要吃三餐,真是麻烦,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就行了嘛。”
“那是胖子的想法,”舍斯特先生看了看长长的队伍摸了摸鼻子,“咱们等等吧,估计一会儿人群就散了。”
“啊……等待什么的,恶心又没有意义。”
“是吗,等待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习惯之一了呢。本没有机会结果等待就出现了,本来没有利息结果等待就累积起来了,本来没有天下结果等待就拥有了呢。花费时间的代价就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真是世界上最便利、最作弊的捷径。”
巴托里冷冷看了一眼舍斯特先生:“没出息。”
一边闲聊着,果然不一会儿,人群大概减半的时候,大家都散去了。
“怎么了?”巴托里疑惑地看着那些散去的,脸上挂着失望的人们,“他们怎么不等了?”
“嗯……”舍斯特先生摸了摸鼻子,“果然世界还是公平的,有时候等待什么也得不到。”
这时巴托里才注意到,刚刚队伍尽头的那个早餐摊似乎关起来了。
从早餐摊后面走出来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性,头发在脑袋稍微偏左的后面扎成单马尾,穿着一袭贴身黑色裙子,身材有致,相当漂亮的脸蛋,带着一丝妖媚,似乎让人有点理解为何有那么多人排队在这个早餐摊前面了。
“这,这,这,这……谁啊?”巴托里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因为她的容貌与周围过于平庸的世界似乎差距太大了。不论是出于女性本身对于其他美貌的嫉妒还是怪异对怪异之间的感应,她都显得相当在意。
舍斯特先生没注意到。或者说注意到了没管,扔下巴托里一个人向那个女性走了过去。然而他们打招呼的第一句却……差点让巴托里喷出来。
“嘿,老妖婆。”舍斯特先生说。
“嘿,老妖怪。”那个女人冷冷地回应。
“你,你,你,你……你们什么关系啊!”巴托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对了,介绍一下,”舍斯特先生“这才”想起来巴托里,“这是玛丽·巴托里。”
“哦,我知道了,”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乌鸦站在女人肩上,嘴里还叼着一只打火机。那女人从包里掏出一支烟,又从乌鸦嘴里取下打火机点上烟,“你就是鲜血暗月的前任首领吧。”
她故意把前任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巴托里,这是403房间的布莱尔奶奶。”
“奶奶……”巴托里彻底无语了,“原来你……果然还是年纪大的更有吸引力么……”她轻声说。
“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
“你们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布莱尔不紧不慢地问,优雅地吐出一个烟圈。
“是这样。”舍斯特先生将巴托里的事情详细告诉了布莱尔。
“总之,就是希望你能帮我给巴托里建立一个‘人类世界很棒棒嘛,我也要成为其中一员’的印象。”
“不可能的哟。”
“为什么?”
“说到底,让一个什么都不懂却就是极度讨厌一件事物的人自发地爱上一件事物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我看还是驱魔试探小分队来对付比较简单。”
“科科科科科科,”本来沉默者的巴托里突然发出了一阵标志性的笑声,“你还真敢说呢,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人类,虚伪和无用,恰巧,你们三样都站齐了呢。”
“啊……所以说女人就是麻烦啊,这样不是又回到原点了……”舍斯特先生很抓狂。
“你也太自以为是了。我是女巫,女巫不是人类好吧,”布莱尔继续不紧不慢的说,“如果给你一天的时间,恐怕你也只会一边咒骂着这个世界该死一边蹲在墙角蹲上一天而不去感受一下真实情况,估计你就是这样的人了吧。”
“那你呢?”巴托里毫不留情,“你看看你这副样子,难怪人类会把蟑螂,老鼠、蚊子和女巫并列为四害不遗余力地消灭呢。弄不好世界哪天就要葬送在你这妖艳的妆容上了呢。”
“哦?我还以为堂堂鲜血暗月的领袖会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呢?这样看来,根本就毫无本事,只会耍嘴皮子。要成熟没成熟,要身高没身高,要什么……没什么。”说到最后的时候,布莱尔故意上下打量了巴托里一下,然后将视线停留在了巴托里那没料的胸部上。
“科科科科,”现在巴托里笑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颤抖,估计真的生气了,“你这样的女巫我每年不知道要下令处死多少个,理由嘛,无非都是妖言惑众勾搭我们族群的成员,在我看来女巫都是一个德行,一副没人疼没人爱的样子背地里却不知道和多少男人上了床。**!”
布莱尔拿烟的手抖了一下,笑着问:“你刚刚说什么?”
“**!”
“哼,”布莱尔深吸了一口烟,将烟圈吐向舍斯特先生和巴托里站的位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吸血鬼连孩子都不能生呢?哦,对了不是不能生孩子,而是……连那种事请都不会有**呢?所以说,你们根本感觉不到世间的美好,”接着,布莱尔重重地说了三个字,“性无能。”
“别把我也牵扯进去啊喂!”
舍斯特先生只得在一边抗议。
“科科科科,你再说一遍?”巴托里也颤抖着,“你这个**!”
“性无能!”
“**!”
“性无能!”
“**!”
眼见她们之间的矛盾似乎已经到了要动手的地步了,舍斯特先生硬着头皮打断了她们之间的分歧。
“你们都冷静下好吗?”
“闭嘴你这个老色鬼!”&“闭嘴你这个老妖怪!”巴托里和布莱尔几乎同时说道。
算了,女人就是麻烦。舍斯特先生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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